雪花咕咕鱼

神同学和白同学的离校冒险【完】

上篇走 这里

咕咕咕了一个多月，终于写完了，上下加起来1W字左右，很有成就感。

根据 av60594590 写的，努力让文章可读且有逻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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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中的月亮总是明晃晃的。

这间建在深山的学校今天刚刚放假，平日学生欢闹的活气已尽数散去，月亮寂寥的亮着，月光无遮无拦的洒向校园，有些惨白。山间特有的寒气混合着土腥味飘散在夏夜潮湿的空气中，莫名让人联想起墓地。

教学楼寂静的走廊里，两个少年正踮着脚走向校长室。山中夏夜露水重，拖着血迹的走廊地板有些湿滑，湿黏的触感让他们产生正踏着新鲜血液的错觉。

此刻的校长室里一片静寂，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对于这学校的学子们来说，校长室是陌生的。这所学校没有学生会，没有颁奖仪式，也没有优秀评比，老师们和校长向来冷漠。学生们不需要，也不想踏入校长室或者老师办公室也，实际上，他们甚至很少踏入二楼的走廊。

两个少年打开了灯，带着戒备走了进去。
【校长的品味真“好”。】
一进门，他们就被墙上巨幅的骷髅油画镇住了，画中骷髅巨大的空洞眼眶无声的注视着整个房间，仿佛监视着什么。他们不再多看，开始搜查房间。

巨大的会议桌旁，墙上一片不自然的白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白色的帘子后边是一道仿佛写着可疑的铁门，显然是地下室的入口。
【校长根本没有认真的把地下室藏起来，果然这在老师们中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吗……】阿神轻声说道。小白没有接话。
他们都知道，一切都指向着他们糟糕的处境。
没有再多交流，他们开始在屋子里搜寻，希望能找到校长的罪证。

在校长的桌子上，他们发现了几本日记和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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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30日

今天下午有一个学生闯进我的地下室，

我审问她的时候她说是跟同学打赌，
真是坏孩子啊，

所以我剪断了她的舌头，

真是的……102班导师到底有没有在管呢
难道是因为他是新来的的关系吗？

看来有必要好好调教一番了

这次就算了……

多了这个同学可以玩玩也挺不错的。

7月1日

真好，学生都放假去了，剩下我和一些老师讨论那些死小孩的开学活动。

不过老师们也挺辛苦的，
今天下班请他们吃一顿晚餐吧。

萝卜和棍子都必须要兼顾，这样才会听我的话。

倒是102班的导师，
年轻人真是不懂变通啊，刚刚转过来，
就已经在我的培养皿里面了。

真是个失败的作品啊，
可惜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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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阿神哑声叫出了班导的名字，脸色发白，一阵恶心从胃里反出来，让他脑子一阵嗡鸣，几乎无法思考。
小白低头看着日记，说不出话。培养皿三个简单的字昭示着他们不敢想的意义。即使早能预料得到最糟的情况，直面同学和班导的遭遇还是让他们战栗不已。

【老师……羽毛老师没有去跟妹妹吃饭，他……】莫名的，他想起了羽毛课上的闲话，话语脱口而出，说了一半又哽在了喉咙里。

走到了这一步，这份悲伤也成了破釜沉舟的力量，推着他们向前走去。

【我们要给羽毛报仇！】阿神咬着牙说道。

不敢用太多时间哀伤，操着因为愤怒和悲伤而颤抖的手，他们又翻开了桌上另一份文件样的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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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介绍
校务组董事会编辑

利用学生的知识与思想，通过大脑联结装置，收集进入大型机器里，可进一步整理分析，形成优秀知识。再经由仪器导入人体内，创造优秀人才供政府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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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务董事会编辑……】看着文件标题的大字，阿神不由得嗤笑一声，【果然拿我们做白鼠是整个学校都默认的吗。】他们对这一事实已经不再惊讶，只感到荒唐与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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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利用学生优秀的运动神经细胞转移至新人类里，增强其运动能力与细胞活化。

使用后报废人员可经申请向政府提出意外死亡报告。
建议一个月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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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学校，不过就是上下勾结建出来的专业实验机构，】阿神的声音有些颤，【看来我们这些学生，比白鼠好用一点啊。】他抓着文件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这几张零散的纸证明不了什么，既然是学校跟政府有勾结，不会轻易让我们告发的。】阿神微微思索了一下，【我们还是试着进入地下室吧，重要的资料和……大概都在里边。】

他们翻找着校长室的每一个角落，对着墙壁敲敲打打试图找到开门的机关或是钥匙，
阿神站在那幅大的可疑的画前，检查着画框后的墙壁。【摸不到东西……不过要是更高一点的话……】他搬来了校长的凳子垫脚。
【小白！快来这里有东西！】
【我来了！哪里！】小白马上围了过来。

阿神在画的后边发现了一个盒子，
   【你 还 想 做 什 么】
盒盖上刺眼的红字让人脊背一寒，仿佛被暗处的视线窥伺，少年们不禁四处张望有没有摄像头。
【没事的，小白，我们检查过屋子，没有摄像头，这应该只是校长恶心的恐吓手段。】阿神安慰着小白，也安慰着自己。
【我有点害怕啊……】小白小声哀嚎道。

有些寒颤的拿出盒子里的钥匙，他们站在了地下室的门前。

阿神深吸一口气，轻轻的将钥匙插进锁孔，打开了地下室的门，手脚微微发软。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轻轻的推开门，走下石质的地下室。

地下室温度很低，血腥气混着地下特有的霉味充斥在空气中，让这里闻起来像一座坟墓。长长的楼梯尽了，他们小心的朝里望去，不大的地下室里没有人在——不，不是没有人，只是在这的人，看起来都无法再醒来了。

即使有心理准备，他们还是被眼前的东西惊的不知所措。

【同学，同学，同学……】阿神看着透明培养液中闭眼沉睡的稚嫩面孔，喃喃的念着，僵硬的顺着血迹斑斑的地板往前走，没有在地下室看到羽毛让他心里微妙的一松，心里升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希望，有些失神的下意识打开了手边的冰箱，向里望去。
冰箱里放着各式骨血皮肉，它们被精心处理，附上标签，整齐的陈列着。在想到这些组织或许来自人类的那一刻，阿神用力的摔上了冰箱门，冲到墙角蹲了下来，用手狠狠的按着嘴和胃，试图压住直冲上头呕吐感。

【小白，别看冰箱，别看。】他有些颤抖的说道。

小白还愣在没有一丝活气的同学们面前，听到这句话，缓缓望向冰箱，【里边……】他大致猜到什么能让阿神有这样的反应，却不敢细想。只走到阿神身边，蹲在了他的身旁。

可想起校长日记上的话，阿神又颤抖的打开了冰箱，视线闪烁的扫过那堆来自同类的残骸，细读上边整齐的标签，当他看到一颗装在瓶中的眼球时，熟悉的颜色让他的视线冻住了，又缓慢，艰难的把瓶子拿在手里，视线向旁边的标签挪去。
【102 】
或许是那过于熟悉的颜色和数字灼伤了他的眼，他感觉有些眩晕，【小白……这是】他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别说了，他想。【这个颜色……羽】，【这……不，是羽毛的眼睛吧？】
小白也呆呆的看着那熟悉又独特的颜色，说不出话。

那只眼睛的颜色非常漂亮，校长对自己【收藏品】的保存十分上心，瓶子和液体都透明清澈，虹膜的颜色剔透的映在观赏者的眼中，生动得恶心。

生动到甚至能让他们想起羽毛总是带笑的眼神。他不算是特别温和的人，涮人毫不手软，可课下从不吝于跟学生玩笑打闹。把人留下来单独讲题的是他，讲完题一起去打球的还是他。打手心的时候毫不留情，自费给班级设医药箱也毫不犹豫。102的班导还不算是很老道的教师，被闹得无措气恼也并非罕事，但不管什么时候，他眼底总有一分无奈的笑意，一望就让人知道自己是被疼爱的。

羽毛一直很疼爱他带的第一届学生。
他会给青春期总是吃不饱的他们备一些小零食，会催着他们给自己跌打擦碰的小伤消毒，会在面对校长时，为了护他们，丢了命。

阿神感觉有些站不住，慢慢的蹲了下来，把瓶子放在了地上，两个人低头蹲在瓶子旁边，他们看着眼睛，眼睛看着他们，谁都动弹不得。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又或是几秒，阿神动了动麻木的腿，
【走吧，】他说，
【我们走，我们去找校长报仇。】他的声音沙哑又干涩，缓缓说着，字句逐渐流畅，
【我不要了，任何人都不应该再被“报废”了，我们，要结束它，我们会结束这一切。】
小白还有些呆滞，他张了张嘴，又抽了一口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嗯，我们，我们会结束它。】

【不管对面是校长，整个学校的大人，还是别的什么，都别想随便把我们当白鼠。】他咽下心中的酸涩，狠狠想着，【想都别想。】

犹豫了一下，阿神将装着眼睛的瓶子小心收进背包。不愿在这充斥着死亡气息的地下室多呆，他们匆匆收集了些证据便准备离开。

就在他们将踏上楼梯的时候，感觉脚下的砖微微动了一下，随之外边传来了清楚的机关声。

两人对视一眼，急忙冲上楼梯，四下观察着哪里出现了改变。

【刚才的声音会是什么密道吗？】小白皱眉说道。
【校长室好像没什么改变……】阿神也十分的迷惑，【不过我觉得之前的声音听起来很远，可能打开了外边的什么东西。】
【嗯，我们出去看看吧。】

谨慎的在教学楼里四处检查着，两人并没有什么发现，走到门口遥望校门时却看到不久前还紧闭着的活动中心此时大敞着门，灯火通明。

【？！】
【活动中心的门开了。】阿神低声道。
【嗯。】小白回应到【我们过去看看吗？】
【走。】
【对方大概是在等我们了，】走到活动中心门口，阿神盯着大敞的门说道，【走吧，不管对方是谁，我们该迎战了。】

甫一走进大门，他们就看到了大厅正中站着一个人。

【我等你们很久了，我的小老鼠们，真相的滋味如何？】那人转过了身，果然是校长。
【那么，现在你们是来做什么的呢？】脸上带着恶意的笑，中年男人悠然的问道。
【我们当然是来给同学和老师报仇的！】下定了决心的少年们高声说道。
【哈哈哈，很好，有胆量，我就跟你们玩玩吧！】校长笑着将一管液体注射进自己的手臂，甩手扔掉针管，向着他们袭去。

瞬息之间，校长以与其体型完全不符的速度向两人冲了过来，阿神只来得及胡乱阻挡一下，就被踢飞到了墙边，一口气还没出完，就被飞来的小白砸了个结实。

几个来回间，少年们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他们甚至来不及看不清校长的动作。这从来不是一场公平的斗争，他们像是被猫玩弄的老鼠，只能徒劳的挣扎，连反咬一口都难以做到。

看着趴在墙边喘息的两人，校长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无端大笑了起来，他笑得喘不过气来，笑声在空旷的活动中心回响着。半响，缓过了一口气，校长带笑的开了口。
【孩子们，你们知道吗？你们现在这样痛苦，都是拜你们班导所赐啊。】他的语气渐渐平静下来，甚至透出一丝慈祥与无奈。
【他啊，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当老师，只会溺爱和保护。看，若不是他拦着我带走你们，你们就可以在舒适的睡眠中，轻松的为人类做出贡献。没有怨恨，痛苦和挣扎，成为人类进步的基石，成为新世纪的开创者，这是多么崇高又美丽的事情。可他竟执意阻止我，溺爱学生只会害了他们，怎么他就是不懂这个道理啊。】

他目光炯炯，言辞慷慨，仿佛痛心疾首。

【我这做校长的，不光要教育学生，也要培育教师，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么愚蠢又固执的年轻人了，最后只好身体力行，让他替你们去为人类做出贡献，体会我的良苦用心。这也算是帮他把这一生变得更有意义，毕竟他这个样子，继续活下去也不会做出更好的贡献了。】

【闭嘴去死吧！】一直蜷在墙角的阿神已经偷偷组好了之前找到的枪弩和毒箭，向着校长射去。

校长只手抓住了飞来的毒，拿着细细的毒箭打着转，

【没想到你们竟然有这个，他真是把你们宠坏了，年轻老师犯了错，我这当校长的得尽义务，替他好好教育你们，对你们负责啊。】他慢条斯理的说着，话音刚落，又出手拉过还在惊愕他能如此轻松的化解攻击的小白，从衣服内袋拿出了另一支针筒。

还没等两个少年反应过来，泛着不祥的药液已经流进了小白的血管。

【呃啊啊啊！！！】小白闷哼了一声，随即抱着头哀嚎了起来，

【小白！】阿神全力奔向状况不明的同伴，校长没有阻拦他，反而笑着往边上走了两步，似是在欣赏一场表演。

【阿神，阿神，我看不见，我什么都看不见。】小白胡乱的挣扎着，阿神忙抓住他的手，护住自己青梅竹马的好友。

【混账！你给小白打了什么！！！】他抱着小白的手不住颤抖，暴怒的向不断夺走他亲友的人嘶吼着。

【当然是给不听话学生的一点点惩罚，这跟你们拿到的实验品可不一样，它会慢慢让你的朋友感受痛苦的哦。】

阿神扶着看不见又站不稳的小白，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恨恨瞪着校长。

【怎么样，要丢下你的朋友跑走吗？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没有拖累的话，或许你可以活下来。毕竟若是你可以学会取舍，说不定可以成为有用的大人。】校长语重心长的说着，神情甚至算得上慈祥。

阿神拖着小白艰难的移动着，恐惧和仇恨常常让年轻没经过风浪的家伙动弹不得。校长笑看着他们挣扎，慢慢朝他们走去，一脚踢倒挣扎着拉动小白的阿神，举枪对准他发白的脸，【不肯抛下同伴吗？孺子不可教也，你们就一起上路吧。】他嘴角的笑越勾越大，像是要咧到耳根一般狰狞。

【砰。】

阿神拿出他这辈子最强的爆发力，向着校长撞了过去。

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无数次在了别人身上的惩罚，扎实的流进了校长的血管。

他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哀嚎，随即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他挣扎着想要拿出随身携带的解药，可已经不听使唤的手却不肯配合，只能在人生的最后几分钟细品自己精心培养的苦果。

校长倒下的那一刻，阿神有些脱力，在搏命的一击后，与死亡擦肩的他有些虚脱，大脑一片空白，又被校长压抑又极痛的怒号吓醒，他急看了看已经没有动静的小白，向在地上挣扎的校长冲了过去，抢下他手中抓攥着的内袋，翻找出标着解毒剂的针筒。

五分钟后，两个少年瘫坐在一起，看着那曾用尽百般酷刑的人在自己一手造就的折磨之中，没了动静。压抑着的所有恐惧，不安和委屈倾泻而出。他们像暴风雨中偎在巢里的雏鸟，紧靠在一起发抖。不一会，他们开始流泪，在空无一人的活动中心嚎啕大哭，为了自己，为了同学，为不知何方的前路，为唯一曾疼爱着他们的班导。

他们背着装了收集到的所有证据的背包，攥着从校长身上找到的校门钥匙，向着紧闭的大门走去。

推开那沉重校门的一刻，清晨的阳光有些耀眼。

阿神被光晃得眼前一片白，好似看见了谁的一头白发。

END

上篇有十几个人看我还挺开心的，写东西自己爽到同时也锻炼表达能力，挺好的。